茶舞清香
人在美国,身不由己“人在美国,身不由己”。是我在看完被圈内人士看好的影片《刮痧》之后的最大感受。伴随着画面的推进,故事的演绎,一个美国社会的华人家庭遭遇跃然眼前。 以细节为支点从艺术角度来看,不难看出。导演充分发挥的是电影的叙事潜能,而不是情节的着意安排。中美之间的文化差异,在一个个细节中被棱角分明地凸现出来。这些细节通过人物的面部表情、目光、对话、动作等来完成。支撑起整个影片的框架。 在影片开始,许大同设计的游戏软件获奖,他激动地告诉大家:“我爱美国,我的美国梦终于实现!”颁奖大厅外挤满了指责电脑游戏过于暴力的示威群众;昆兰的儿子和许大同的儿子丹尼斯发生矛盾并且不肯道歉,许大同当众打了丹尼斯一巴掌;在接父亲从警察局回来时进入公寓,警卫怀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一切,都在后来的听证会上成为了对大同不利的证据。许大同在美国拼搏了八年,美国给了他成功和荣耀。然而,在中国很传统的中医刮痧疗法却迅速把他推向了美国的对立面。使他想和家人一起回国,去过“安宁平静的生活。”这种改变看起来是中西方文化的冲突,实际上是反映出了一个更值得重视的问题:文化反省。中国人把孩子当成私有财产,可以通过打丹尼斯来表示对老板昆兰的尊重,而昆兰却不能理解中国人的这种“乱七八糟的逻辑。”而美国人,他们把孩子当成了社会财富,在误以为刮痧是虐待行为之后,果断地进行了孩子与父母的隔离,并不断取证。其目的还是为了保证孩子免受伤害。 以亲情为切入美国人在看完这部影片后,讨论最多的当数具有中国情调的父子之情。在大同和父亲、大同和丹尼斯这两对父子之间都刻画出较为深刻的感情关系。在法庭上,为了不妨碍父亲办绿卡,大同谎承刮痧乃自己所为;为了不让父亲担心,他和妻子一起隐瞒真相;为了给儿子圣诞礼物,不惜冒着生命危险爬上九楼。片中机场那场戏颇为精彩,泪眼送别之际,想出去福利局“偷”来儿子一同回国的冒险行为。当祖孙三代激情相拥之时,其父却冷静地说服了儿子留下。在送丹尼斯回福利局的路上,大同和紧追而来警车玩起了游戏,只为了让儿子多享受片刻的父爱。而在租住的小屋,分居的简宁和大同醉酒,骂自己是MOTHERFUCKER 这场戏,更是赤裸裸地揭露了他们内心的痛苦,而这种痛苦,仅仅是因为刮痧这一在中国极为普遍的中医疗法,在美国,却导致了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我们不难感受到融于片中的浓浓亲情,然而,大同的错误却是虐待儿子。这个罪名简直匪夷所思,它反映出美国不以事实说话的法律空挡。而那控方雇佣的美国律师在法庭上这样描述《西游记》中的孙悟空:“别人种了九千年的桃子,他不跟主人打一声招呼摘来便吃,当人家制止时,他不但不听劝阻,而且还大打出手毁了人家的桃园。别人辛辛苦苦炼好的丹丸,他拿来就吃,还把主人打得头破血流,临走还毁了人家的制作车间——象这样一个野蛮顽劣的猴子,竟然被许大同在电子游戏中描绘成英雄 ......”,用以证明移民美国的许大同有暴力倾向。他的“敬业”使人们质疑:他的目的究竟是保护孩子,还是拆散别人家庭。剧中贯穿始终的矛盾,时刻捶敲着观众的思绪。人在美国,真的身不由己?为什么一个和谐的家庭无端被这一事件搅出如许纷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美国精神的本质?还只是美国社会游戏的一个小小插曲? 以文化为指归郑小龙导演说:“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文化,没有好坏之分。甚至没有高低之别。但是,一个民族的文化意识、文化宽容,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位美国的观众对我说:‘没有文化、没有文化传承的民族,是一个耻辱。’”本片从各个角度探讨了人的品格,人的尊严,符合优秀影片关注人的准则。卓别林一贯认为“悲剧和喜剧实际上是不可分的。”而《刮痧》尽管采取了好莱坞式的大团圆的喜剧结局,但是,剧中洋溢的一直是带泪的笑。美国文化中的关注人的元素,此时显得异常苍白,这从公寓保安:“早知道他会爬,我就让他进去了”一语中得到诠释,而简宁对于昆兰不解于大同为何替父承认刮痧时的回答:“因为他是中国人”也突显了中国与美国之间的文化差异。影片的动人之处,不仅在于它提示了国家之间的文化差异,提醒人们进行文化反省,还在于它细腻感人的故事。在中国电影普遍迷离于商业价值和文化内涵的时候,它的出现,预示了两者结合点的所在。家里有人喜爱体育节目,NBA是一定要看的。日子久了,我无知的老张便问我,姚明这人怎样?老张常瞅见这位中国新富略显笨拙的在球场上挥汗如雨。同样不了解体育的我想了想,回答道,姚明是新一代中国人的代表吧,智商不知如何,情商一定不低。 这个判语来自于他接受媒体采访(美国本土记者居多)的诸多片段。他看起来又沉稳又机智,不可亵玩却不失友好,面对狗仔们刁钻的提问,他迅速避开地雷,幽默而凶狠的把对手抛得远远的,妙语迭出的姚明深谙作为美国人在媒体前讨好记者,讨好观众又不落身份的策略。也许是长久的应付得到经验,还有经纪人的训练,姚明不但英语纯熟,思维方式也已极本土化。 全球化正侵蚀每个角落,包括二十世纪骄傲富有的美国。姚明们要比上一代移民幸运。在开化的中国成长起来,浸淫着欧风美雨,他们无需身负太多传统价值的行囊,也无需接受太多西方人讶异打量的目光洗礼,无缘品尝在异乡为了融入而蜕变的痛苦滋味。电影《刮痧》在我看来,密布着这种痛苦。 主人公许大同,新移民,来美国八年,怀揣美国梦埋头苦干,作为一个电子游戏程序的设计者终获成功,并得到上司(象征美国主流文化阶层)的认可和友谊。电影开场便是大同在业界庆祝会上以典型的美国口吻发表获奖感言。从他说话的内容,语气,可以看出他对美国是爱慕感激的,对自己在美国的未来充满信心。在美国,只要努力,一定会出头。大同认为自己依然是这个国家的一份子,不再为异乡异客。他和妻子简宁,儿子丹尼斯在家也坚持说英文,即便一点不懂英文的老父在场也不例外,为的是让下一代顺利进入私立学校,早日成为美国社会的精英。他们言谈接物也和普通美国中产阶级一样,彬彬有礼,说一样的情话,开一样的玩笑。然而考验却接踵而至。 大同把父亲接来美国同住,丹尼斯却因背上凸显爷爷刮痧留下的醒目瘀红。这些在美国人看来触目惊心的“伤痕”,对中国人来说只是家喻户晓的自我疗法。许大同不幸背上虐子的罪名,不得与孩子相见。可他无法向法庭证明刮痧是合法的医疗手段,因为美国没有时间和兴趣去慢慢了解地球另一面的文化根源,它只按自己的判断行事。 在向当局要回孩子的讼争中,一个个矛盾像串鞭炮快速爆炸,留下的硝烟和纸屑,就是那些所谓的文化差异,还有美国式的自我中心,强硬的傲慢。它们逼得大同承认,骨子里还是中国人。 比如,丹尼斯在游戏中兴起打了上司的孩子,大同要求儿子道歉未果,出于教育孩子,也由于在老板及其家人面前无法下台,便打了儿子。他认为这是给老板面子,是尊重朋友,是教子有方。爷爷见了也很赞同:“当面教子,背后教妻”“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成材”。而美国人(包括在美国长大的丹尼斯)斩钉截铁的坚持:打孩子的父亲是恶魔,为尊重他人却要打骂孩子的父亲更是不可理喻。 另外,作为技术精英的大同,也许没太多机会充分接触真实的社会,以至于在后来的讼争中出于劣势。他不熟悉法律程序(即游戏规则),不能提供有力证据,不肯请家庭法的专业律师而坚持请一个版权法律师,他信任的朋友来代理孩子的案件,为自己辩护。对方律师精于此道,指责大同有暴力倾向----大同设计的电玩英雄孙悟空,偷仙桃,毁丹炉,按照西方人的价值观,就是无视职责,肆意侵犯私有财产,是典型的流氓行径。这个精刮刮的律师为了赢官司,刻意对《西游记》断章取义,恶意误读,把反抗的英雄说成无赖。大同不知对方已设计好陷阱要激怒他,果然失去理智,同时也失去大好机会,落入下风…… 尽管八个春秋能让人学会很多,尽管电影的结局是云开月明,翻盘大圆满,异乡游子的血脉亲情却遭受他者的质疑,身份认同也大受打击,我怎么都觉得不是滋味。 《刮痧》一部优秀的电影作品,故事情节至真至纯,让人感念,催人泪下。影片演绎了人世间的亲情、爱情、友情以及对社会和谐地渴求、向往,同时,由于文化的差异而导致的跨文化交际的失败也表现得淋漓尽致。故事发生在圣路易斯——美国中部密西西比河畔的城市,男主角许大同来美八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作为一位游戏开发人员,新研制开发游戏销路畅通,在年度行业颁奖大会上,他激动地告诉大家:我爱美国,我的美国梦终于实现了。然而接下来的发生的一件事却使他梦中惊醒,儿子丹尼斯发烧肚子疼,刚来美国的爷爷由于看不懂药瓶上的英文说明而采用中国传统的中医疗法“刮痧”给孙子治病,而这恰恰成了许大同一次小小意外事故后虐待孩子的证据,法庭上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证人和证词使他百口难辩,最终失去了对儿子的监护权。为了能让即将回家的老父亲见上孙子一面,许大同触犯法律把儿子从儿童福利院“偷”了出来;为了让儿子回到幸福的家而被迫与妻子分居;为了抢回给儿子的礼物而近乎疯狂的与强盗大打出手;为了圣诞夜和家人团聚而冒着被摔死的危险毅然顺着管道爬上位于九楼的家......一幕一幕,让人心潮澎湃,久久回味,深深思索。《刮痧》所表现的中国人和美国人的差异,不仅在中美两国的法律、道德标准等方面,而且触及法理、观念,甚至中医理论等诸多议题。由于时空上的差异,造成了中美—东西方文化、观念上的不同,进而表现为行为上的冲突。差异性从时间上来说,主要表现为国家的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矛盾;从空间上来说,由于各国在地域、历史、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原因造成了中西方的差异,表现为民族传统精神背景、文化背景、哲学背景等方面。所以,在分析影片时,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具体的故事情节方面,而要从大的文化背景下,从历史的传统等方面进行分析。我们先来从文化的渊源方面来看,首先,中西方在哲学观上是不同的,西方崇尚理性主义的实证论,它的医学——解剖学,也是建立在这种哲学思想上,所以对“刮痧”这种口耳相传的经气之学是不能理解的;而中国哲学的特点是“天人合一”,就是要探索自然与人类的关系问题。儒家重人文道德,教人如何做人;道家重宇宙的演化,教人适应自然。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法庭上,当许大同给他们讲述“刮痧”的原理时,在场的美国人的表现,法官听不懂他的辩词,以为他是在乱讲,甚至于他的辩护律师都不能在这方面理解他。其次,在意识方面,中国看重的是群体意识,重视整体的价值,认为人应该为家庭社会做贡献;而西方强调的是个人主义,追求个人自由、自由思考和选择。影片中我们也能看出许大同为了不让老父亲担心,如何和妻子痛苦地隐瞒事情的真相;为了让即将回国的老父亲见上孙子一面,如何艰苦的把丹尼斯从儿童福利院“偷”了出来。中国人是相当重视家庭伦理的,他们重视每个人在家庭社会中的位置,强调家的观念与感情。西方文化由于一直尊重个人的观念,他们从小就接受了“独立精神”教育,和家庭的感情较为淡薄。美国父母相当尊重孩子的行动自由,在大原则的范围内,任子女自由发展。再次,中国人的思维模式是综合的,承认整体和事物间的普遍联系,追求人与自然的完美统一。而西方的思维模式是分析式的,这种思维文化群体的形成较为正式,权利、责任及身份的分配井然有序。所以,对中国人来说,美国思维似乎冷漠、不讲人情;而西方人认为中国人思维模糊不清。我们再来看观念文化方面的差异,它是深层次的文化差异,比如人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社会心态、审美观念等。一个人可以在另一种文化中生活很长时间,掌握其语言,了解其习俗,但可能不理解其价值观中的某些部分,许大同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因为在深层文化上,许大同代表的仍是中国的传统文化,这具体体现在处事观、家庭观、朋友观等方面。在处事观方面,美国人喜欢面对事实,表明自己的观点,,并掌握可靠的信息。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美国人处理问题以事实为基础,就事论事。而中国人在事实面前,人情似乎显得更重要些。在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法庭上儿童福利局所列出的一个个证据,请出的一个个证人是多么的具有说服力,虽然在中国人看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许大同所叙述的只是他如何如何爱自己的儿子,却没有有力的证据;影片中还有一个细节,就是两个孩子打架,许大同当着昆兰的面打了孩子一巴掌,后来他对昆兰说:“我打孩子是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是给你面子。”这儿就牵扯着东西方对孩子的态度问题。中国人把孩子当作一个私有财产,是我生的就属于我。虽然许大同认为打孩子是给朋友的尊重,但在昆兰看来,打人是犯法的,无论打的是谁。美国人认为父母、子女是平等的,父母很少为孩子决定什么事情,而是让其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奋斗。在朋友观方面,东西方文化中也包含着不同的意义。Edward Stewad&Milton Bennet这样论述美国人的朋友关系:“虽然美国人保持许多友好的非正式关系,但是他们极少有那种很深而又维系多年的关系。理想的境界是美国式的友谊,建立在自然发生、相互吸引以及温馨的个人感情的基础上。人们选择自己的朋友,同时,他们又把朋友关系与社会或工作义务分开。” 在中国,情形有所不同。交朋友讲究的是时间愈长愈好,承担的义务愈多愈好。理想的境界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中国人对于朋友的期望值很高,若有困难,应该倾囊相助。当昆兰指证许大同打过孩子时,许大同指责昆兰“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但你却在法庭上出卖我!”而昆兰感到很委屈和不解:“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诚信是美国人最基本的美德之一,你让一个美国人撒谎也相当于让他放弃基本的价值观。影片在表现中美差异的同时,也表达了对文化趋同、文化融合的一种向往。从昆兰走过唐人街的瓷器店,亲身尝试“刮痧”中;从许大同摆脱险情,楼下警察、居民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中,从他爬上九楼的家,昆兰一家和儿童福利院的领导向他祝贺圣快乐,欢迎回家中,观众好象看到了西方人传过了中西文化的壁垒,开始接近中国的传统文化,最终还是人间的真情战胜了一切。故事的结局固然完美,但是也决不能忽视文化差异性的一面,这就要求我们加强交流和沟通,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一个“大同”的世界真的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城阳高升移门
电影《刮痧》及其文化差异背景I.电影情节影片是根据一个在美国生活的中国中产阶级家庭因刮痧而导致的一系列遭遇改编而成。故事发生在美国中部密西西比河畔的城市圣路易斯。一对年轻的中国夫妇为了心中的“美国梦”移民到这里已经8年了。主人公许大同是一个成功的电脑游戏设计师,在一次颁奖礼上他兴奋地告诉大家他爱美国,这里实现了他的“美国梦”。然而,大同刚到美国的父亲在一次孙子丹尼斯发烧时为其进行的刮痧却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了隐患。丹尼斯意外受伤被送到了医院,医生在检查时发现了他后背因刮痧而留下的淤痕,美国儿童福利局就以虐童罪起诉了大同。大同被迫远离妻儿,丢了工作,失了朋友,“美国梦”就这样碎了。2.文化背景影片通过在文化上趋于感性的中国同理性的美国的摩擦与冲突展开情节,充分诠释了影片的主题—— 东西方文化差异。“文化,是一个群体中的个人和集体在其生存过程中将其所获知识、经验、信仰、态度、意义、阶级、宗教、时代观念、生存角色、空间关系、世界观、物质观及价值观世代沉淀和传承的产物”(“Culture Deftnition”)。由于历史的原因,中国的文化古老而悠久,美国则显得更加现代,因此这种文化上的差异也就显现的更加突出与鲜明。自古中国就是一个大同的民族,主张“清静”、“元为”的道家思想和提倡“和谐”、“纲常”的儒家思想自古便影响着世代中国人,这些传统思想很大程度上塑造了中国人的行为态度。而美国则是一个只有两百多年历史的移民国家,他们的文化具有个性化和现代化的特征,倡导个性与自由。他们科技的进步,财富的创造,民主的建立都是出于现代社会的发展需求,人际关系也是按照现代标准确立。f收稿日期]2OLO—O1—30【作者简介】张鹏蓉(1970一),女,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副教授。研究方向:文学、翻译。第3期 难以消除的紫痕 55二、《刮痧》中东西方文化差异分析及解决方法1.思维方式差异(1)对“刮痧”的认知影片中最具争议的话题就是“什么是刮痧”。如果主人公大同能够成功的以一种美国方式向法庭解释“什么是刮痧”,并让他们明白并接受,也就不存在问题了。但事实是,他们知道大同每个单词的意思,把它们连在一起就不知其所云了。“刮痧是中国传统的自然疗法之一,它是以巾医皮部理论为基础,用器具(牛角、玉石、火罐)等在皮肤相关部位刮拭,以达到疏通经络、活血化瘀之目的”(“刮痧”),刮痧过后,会在皮肤上留下些红紫色的淤痕。“它(刮痧)是中国古代人民对人体与疾病认识的一种思想产物”(“中医的来源”)。刮痧虽然包含科学依据,却无法用仪器进行检验,这与西医理论截然相反。西医是建立在解剖学的基础之上,更加注重理性、分析和实证,如果想让西方人去接受中医理论就得把它放在解剖学基础上进行阐释。可事实上,我们无法用解剖学理论去解释“刮痧”、“丹田”和“七经八脉”等等。不同的文化背景造就了不同的医学理论认识,所以,在听证会上,大同按中国的方式解释刮痧时,听证人员的反应是:我们听不懂,你要么用我们能听懂的方式解释给我们听,要么就用一本美国的医学书籍证明给我们看。大同在此时显得是那么的震惊与无助。(2)对“美国梦”的认知“美国梦”一词最早是由詹姆斯·亚当斯于1931年在其著作《美国史诗》中提出,并伴随着美国的历史一起发展。大多数学者认为:“美国梦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对向往自由追求的信条,即:在美利坚合众国,所有的国民和居民只要是通过辛勤工作都可以去追求实现其梦想”(“AmericanDream”)。“美国梦”的中心思想就是个人的自由、解放和奋斗。大同在~定程度上实现了他的“美国梦”,却发现很难从根本上成为一个美国人,因为他骨子里已经深深的烙上了中国的印记。移民者,就像“河中的鹅卵石,外表是湿了,可它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河水的一部分”(何云波,2004)。下文大同与他老板兼朋友昆林的对话(大同因为昆林在听证会上不肯帮他而失利,十分生气,要辞职)充分显示了东西方价值观的差异。昆林:大同,我很抱歉,我只是想告诉你⋯⋯ 我不能说谎,他们知道一切。大同: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没空听你那些辩解!我只想要回我的妻子和儿子!昆林:这难道要比你的工作还重要吗?!大同万分失望,在他眼里,没有了妻儿就没有r一切;而作为一个标准的美国人,昆林则认为工作(金钱)才足一切,它可以替代一切,包括爱情和生活。移民者们也许能够在经济上实现其“美国梦”,却很难在精神上达到与本土人一致的境界。(3)对“孙悟空”形象的认知影片中几乎每一个重大场景都有对“孙悟空”这一形象的刻画,并且在大同的听证会上更有针对它的激烈争论。“孙悟空”源于rl1同古典名著《西游记》,有着其独特的义化内涵。巾国文学在人物的刻画上注重通过对人物的描写表达作者对现实生活的态度。因此,“孙悟空”在《两游记》『}l仅仅是一只猴子,更是一个英雄,它聪明勇敢,敏锐正直,爱憎分明,代表着古代人民饱受封建压迫时奋起反抗的先锋。而西方人在文学上更讲求逻辑关系,很难体会到中国古典名著的深层内涵,同时由于没有经历过封建社会,所以西方人不可能将“孙悟空”理解为一个英雄形象。片中儿童福利局的律师之流更是把它定义为“凶残野蛮的中国猴子”。此观点甚至得到了法官的默许。他们认为“孙悟空”就是一只未开化的动物,因而它的游戏开发者大同也就被看做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了。听证会上的这番辩论充分体现了东西方文化差异带来的文化误解与冲击。2.人际关系差异(1)家庭中的亲属关系中国有句老话:“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孝道是中国的传统美德之一。大同是典型的中国人,在美国事业有成后马上将身在中国的老父亲接到美国颐养天年,当丹尼斯因为老父亲的刮痧呆在福利院时,大同并没告诉父亲实情以免他着急上火,这都是一个中国人很自然地处事反应。西方则不同,美国人更注重和相信个人能力,老年人也喜欢通过独居和自给来证明自己。他们无法理解中国的那种对方还没开口就提供帮助或保护的孝道。因此,当知道不是大同而是他父亲给丹尼斯做的刮痧时,昆林不解为什么大同在听证会上承认那是他自己做的,便问简宁(大同的妻子)为什么,简宁十分坦然的说:“因为他是中国人啊”,这给了昆林很大的震撼。同时,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在影片中也有很多体现。大同一家三口就是中国家庭的一个缩影,“养不教父之过”和儒家思想的“三纲五常”都在大同身上诠释了一遍。丹尼斯打了昆林儿子还不道歉,大同便给了丹尼斯一巴掌,这在美国不仅是违法的,还侵犯了他们的个人主义信条。通常,美国父母在孩子不犯法的前提下不会对其进行干涉。而在中国,受传统文化影响,孩子是父母财富的一部分,孩子必须要听大人的话,家长按他们自己的想法规划孩子的未来,塑造孩子的人生却不去考虑孩子的感受。简宁为了让丹尼斯尽快融人美国就强迫他只许说英文,可从没想过他是否愿意。(2)社会中的朋友关系中国人喜欢强调“忠”、“孝”、“义”,“义”指朋友间的仗义、义气,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美国人则不同,他们更重视事实,朋友和事实之间事实更重要。因这一差异,大同和昆林在听证会后产生了分歧。昆林:我只相信事实!你不该打丹尼斯!大同:我为什么打他?嗯?我自己儿子?我打他还不是为了给你面子!那是给你面子!知道吗!昆林:什么乱七八糟的中国逻辑!打你儿子那怎么能是在给我面子呢?这里,打儿子一巴掌给朋友面子是中同一种增进友谊的“艺术”,这种“艺术”对没有这层文化认识的昆林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林语堂先生在《脸与法治》一文中说道,“『fl同人的脸,不但可以洗,可以刮,并且可以丢,可以赏,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可以争,可以留,有时好像争脸是人生的第一要义,甚至倾家荡产而为之,也不为过”(黄鸣,2005)。这种贬低自身来尊重对方的做法在西方人看来是十分可笑和不可理喻的,难怪昆林大吼:“什么乱七八糟的中国逻辑!”3.法律观念差异(1)对于打官司的认知美国是法制社会的代表,其法律体系非常完善,法律法规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们的法律意识很强,打官司几乎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正因如此,美国律师的类别也划分得十分详尽,打什么官司,就请什么专业的律师。中国人讲求中庸之道,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官司是无路可走时的极端手段,了解也就不是很深。受此影响,大同对正式进入法庭程序前的听证会并不在意,他让懂产权法律方面的昆林为他辩护,昆林立刻指出:昆林:家庭法律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法律方向,听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得找专业的律师来进行辩护。大同:嘿,你知道我有多爱丹尼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所知道的最棒的律师,你来帮我最合适不过。昆林:可我只是一个产权律师,我对家庭法律知之甚少。大同:丹尼斯是我儿子,那我就有他的产权,对吧?他们只是搞错了,你把事实一讲,我就能带我儿子回家了。我可全指望你了!结果显而易见,因为不了解美国法律细节,不懂得如何为自己辩护,大同的第一次听证会失败了。(2)法庭举证美国法庭的诉讼过程与中国也有很大区别,特别是在举证方面。美国人注重逻辑关系,证据才是事实,才是一切。大同不懂这种证明方式,他只是根据自身感受去讲道理。听证会认为刮痧是一种虐待手段,大同就对他们讲自己的亲身经验,说他父亲也给他做过刮痧,但这在美国法律上根本不能称之为证据,而且也没有哪一本美国医学书籍能证实他的说法,因此,刮痧就成了虐待。相反,儿童福利局的律师就十分擅长举证,他利用各种所谓的事实来证明大同有暴力倾向。他曲解孙悟空的英雄形象,贬低中国文化,故意激怒大同,使大同在听证会上失态。虽然手段有些无耻,但却用事实证明r大同有暴力倾向,所以他赢了。证据就是一切,这才是美国法律。4.东西方文化差异的解决方法(1)电影《刮痧》中的解决方法整部影片实际上就是一种中美的跨文化交流。影片的最后,大同为r见儿子,在平安夜沿楼外的管子爬了九层楼,这九层楼高的管子不仅仅是一位父亲同儿子之间的距离,更是东西方文化差异的一道鸿沟。因为文化上的不理解,大同几乎是妻离子散,被朋友误会,还丢了工作。尽管如此,没有人要放弃:大同为了见儿子在平安夜爬上那又冷又长的管子;老父亲特意回到中国为大同邮来有关刮痧的书籍以证明其合理性;昆林去唐人街亲自感受了一次刮痧;听证会的人员们也不断反思着法律的合理性。种种磨难之后,他们尝试着去感受彼此的文化差异,经历它,了解它,从而去缩短它。(2)现实生活中的解决方法语言是文化发展的产物,同时也深深影响着文化。如果我们在学习一门语言时忽视对其文化的了解,那我们就会像电影中的大同夫妇一样,虽然可以无障碍的与外国人进行交流,但当遇到“隐藏的文化”时却无法正确理解它们的含义。因此,在打好外语基础的同时,我们也要强调对其民族文化的认知和理解,并在遇到文化冲击时,能够具有换位思考的意识,尊重彼此的文化。总之,一个国家,一个民族,都有着其特殊的文化底蕴,并在人们的成长过程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基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中国和美国有着各自独特的思维方式、人际关系和法律观念,人们在交往的过程中总是习惯于用自身的文化标准去衡量他人的思想和行为,文化差异引发文化冲突,这样矛盾与伤害就在所难免。《刮痧》就是这样~部鲜明地阐释了中西方交流中的文化差异与冲突,同时也强调了矛盾的可跨越性和可解决性的影片。文化误解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国家间文化误解的扭曲和夸大,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要通过对其他国家和民族文化的学习和了解,尊重彼此的文化,成功的进行跨文化交际,并为东西方文化交流做出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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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北京非常流行的电影是郑晓龙的《刮痧》。这位当年拍摄过《渴望》、《北京人在纽约》的导演推出的新的电影显然具有异常明确的中产阶级意识。这部电影是有关在美国的中国移民的故事,许大同经过在美国八年的奋斗,已经成为一个有名的电子游戏设计师,结婚生子。他把老父亲接到美国。但由于老父亲给孙子刮痧,被美国医院发现,留下的瘢痕被视为虐待儿童。许大同为了孝道,自己认下了事情。从此许大同的生活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孩子被政府监护,妻子与他分居,自己辞掉工作,被判不许见到孩子。父亲回到北京,他完全变成了一个边缘人,被人看成有暴力倾向的不可思议的中国人。最后电影结束在一个异常浪漫的场景中:在圣诞夜,许大同爬上了他自己家公寓的水管,希望与妻子和孩子重聚。但最后刮痧作为中国文化的传统也被美国人理解了,这里有了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这部电影在北京成了大家都谈论的话题。其实这里的问题是全球化时代中经常会遇到的。梁家辉扮演的许大同认为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美国人,他的政治的认同已经改变,他认为自己已经进入了美国的主流社会,已经成了一个世界公民。但老父亲的“刮痧”意外地改变了一切,许大同突然发现了自己的中国身份仍然在起作用,他仍然逃不脱自己的过去的历史。故事当然是有关在美国的移民的故事,但其实它是拍给中国观众看的。好像是美国的问题,其实时刻扣在当下中国的境遇之中,它似乎也是中国如何进入世界的一个寓言。 这里有一种典型的中国中产阶级的焦虑。他们有向外的冲动,全球化已经给予了他们到处游走的经验,也已经给了他们成为世界公民的可能。象许大同这样的人当然是“新经济”时代的精英。他们发现他们可能有“灵活认同”的可能,可以在世界各处获得成功和肯定。许大同经常说他为自己在美国的成功而骄傲,他也在社会生活方面认同于美国的价值,但他发现文化上的差异仍然在发挥作用,他的文化认同本来应该和他的社会认同并行不悖,但“刮痧”却戳破了这种幻象。 这似乎是中国中产阶级面对西方时的困扰的中心。他们原来希望自己非常容易被世界接纳,但最后发现自己仍然是一个“他者”。当然,电影里有大团圆,但现实生活中这种大团圆就不那么容易实现了。电影里可以仅仅是关于刮痧之类无伤大雅的小事,在现实中就可能是李文和。其实冲突的不仅仅是文化,还有远远比文化复杂和微妙的东西。中产阶级的成功感和挫折感似乎和中国的境遇相似。他已经成长到了可以卷入全球化的进程了,但却发现自己毕竟还有与人不同的地方,别人并没有把你当作自己人。这是无奈,也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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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痧》的文化分析来源:清韵影视论坛 作者:黑馍 2001-05-25 14:21:47 《刮痧》在新春的电影市场和媒体上刮起了一场“沙尘暴”,据闻,它比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高明之处是反映了中西文化的差异、冲突和融合的过程及移民者的精神困境。但是,这一表现过程中展示的裂隙、吊诡处值得深究、细思。 《刮痧》全部在美国实景拍摄,其制作及主题无不是全球化时代的表征,而其消弭了文化误读的大团圆结局背后的民族身份、民族文化认同使这部影片表里不一、言不由衷地参与到世纪之交中国民族主义文化思潮话语之中,以别一种言说暴露了这一文化思潮的窘境。 主创者在这部电影中预设了中国文化、人伦亲情与西方文化、工具理性的对峙、碰撞,由此铺陈情节、演绎故事、表现主题,而我们应注意到的一点是,美国控方凶神恶煞的背后和初始动机恰恰是对儿童(丹尼斯)人权的维护和人情、人道的体现,这一点随着剧情的发展往往被观众淡忘,只觉得他们的可恶可恨,不可理喻。美国被认为是“儿童的天堂,青年的战场,老年的地狱”,控方无法容忍丹尼斯长期受到忽视、伤害、虐待,生活在恐惧和痛苦中,在他们眼里,许大同是个施虐者,小丹尼斯是受虐者,这个误解源于他们对异质文化的隔膜,“此处”的不言自明成了“彼处”的无法言说,爷爷痛惜地自问:“刮痧在中国几千年了,到了美国怎么就说不清楚了呢?”许大同也没想到举行听证会前向他的律师朋友昆兰解释儿子背上的伤痕、刮痧,正如他的第二任辩护律师马林女士所言:“没想到?这就是问题所在。”接踵而至的司法程序、妻离子散、失业、有家归不得、遭追捕都使许大同处于一个受打击迫害的孤苦无告的弱势地位,美国社会权力机构、国家机器以正义的名义扮演了施虐者的角色,而许大同及其家人成了受虐者,他们越是受到“残酷打击”,越能赚取中国观众同情的泪水。从接受美学看,国内观众下意识的对许一家产生了民族身份认同感和毫无疑义的族群归属的认定,这里,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是:“他们是中国人,我们中的一员”,这正是主创者的讨巧和手段高明之处,在预设的、先定的观众强大的情感心理接受场之中,《刮痧》的热卖、暴炒也就毫不奇怪了,而观众情感心理接受场的形成又可归因于时代语境的催发,民众对美国在国际事务中的自以为是、打着美丽的幌子而事与愿违之类行径的反感,对复杂的中美关系下的文化应对策略的考虑,感应着国际政治文化霸权下的说“不”的文化民族主义氛围,凡此种种是否蕴涵了更深一层的施/受关系?这是《刮痧》生产、消费及走向成功的强大的动力源。 但是,我们对许大同的“自家人”的认同是否太一厢情愿?在影片开始的颁奖仪式上,许自豪地对在场的美国人说:“我是你们中的一员,我爱美国,这里是我的家,我实现了美国梦。”在上演了一番“家”的破碎的苦情戏之后,影片末尾,许向我们表白:“我爱中国”,画面消失后传出许教儿子学说中国话的声音:“中国”、“北京”、“长城”,请注意这里诉说对象的不同,一句苍白无力的表白和几个民族语符的堆砌就折服、倾倒了国内观众,“升华”了影片主题和许大同的思想境界。其实这是主创者的乖巧献媚而经不起叙述逻辑推演,悲剧的肇事者是许的老爸,而许的暴躁、冲动、丧失理智、越轨行为使事情更糟,他的过火表现甚至使观众对他稍稍起了反感,一定程度上,是他的性格脾气导致了他的悲惨命运遭际,这和美国人的理性、冷静形成鲜明对比,而恰恰是许的美国朋友昆兰、控方女代表、法官的有情有义、一致努力,才使他得以合法地与家人在圣诞夜团聚,他又有什么可怨恨的?尽管,美国对许大同而言,“想说爱你不容易”,但毕竟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所,一个文化上尚未完全归化的绿卡持有者、文化受虐者,只能“痛并快乐着”,这是新移民许大同的宿命。小丹尼斯(华裔美国人)肉体上的刮痧没有任何痛苦,它会慢慢消失,他也不会有生活在文化夹缝中的痛苦,新移民许大同精神上情感上刮出的创痛需要多久会消失?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的子民许大同的老爸想入美国而不得,惹下大祸,黯然回国,自己亲手刮出的感情上的痧痕或许至死不会消弭吧? 片名《刮痧》可以赋予多重的文化、艺术上的阐释,片中的医学解释是:“利用热胀冷缩原理,造成局部毛细血管扩张,增加血容量和流量,促进血液循环,改善人体自然生理环境。”如果把亲子之爱看作是“痧”,许大同听证会上的动情陈词,冒生命危险爬楼送儿子圣诞礼物等情节就是撩拨观众情感的煽情刮法;如果把许一家遭受的痛苦看作“痧”,他们夫妻对饮醉酒、父子离别也是煽情之刮;如果把中国文化、价值观和道德规范看作“痧”,影片中频频出场的玩具猴、孙悟空并不能真正代表中国文化精髓,这是主创者的一种侧偏刮法;如果把这部影片看作“痧”,这一“热胀”(电影艺术表现)之下“局部毛细血管”(许一家的遭际及主题)的“扩张”、强化、凸现,或许能够起到“促进人体血液循环”(人类不同文化之间的沟通、融合)的作用。但是,据闻,中国观众从中看出了文化差异问题,美国人从中看到的是舔犊之情,这是否表明文化差异融合之难?或者说,《刮痧》在着力于表现文化间的融合之时却又陷入了制造出新的文化差异上的不同认识的悖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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