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叶浮舟
“你们是怎么查到我的呢？”落网数日，涉嫌特大电信网络诈骗的犯罪嫌疑人韦某某一直疑惑的就是这个问题。他想不明白，自己巧妙控制资金流进入非法网站平台，精心设计洗钱过程，警察怎么就那么准确地排查出了自己的帐号呢？“和之前遇到的案件不同，这次查到五级帐户，资金流突然乱了，资金进入一个‘大池子’，分不清那笔涉案，那笔不涉案，可我们最终还是查到了骗子的漏洞！”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刑侦大队民警徐华告诉记者。“老总”要求汇款，308万落骗子手今年5月31日上午9时许，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薛峰辖区的一家公司会计小美（化名）刚刚上班，打开电脑，登录了QQ，突然收到一条要求添加好友的信息。由于这个QQ的头像、昵称和公司老总大华（化名）原有的QQ一模一样，小美误以为是大华新注册的号，未经电话核实就同意将其加入自己的好友。随即，刚加为好友的“大华”就发来QQ信息，“公司刚谈妥了一笔项目，帐上有多少资金可用？”小美很快查询清楚，并回复“大华”：“有600多万可用。”“大华”下达指令：“这是安徽宿州**贸易有限公司的帐号12128801040006635，你尽快把项目款汇给他们。”于是，在没有电话核实的情况下，小美于当日9时、11时30分、13时19分分别从公司的不同帐户汇出98万、110万、100万，共计308万。次日下午，小美在公司遇见了大华并提及汇款事宜，大华大吃一惊，敏感到小美中了网络骗子的招了，迅速向武汉经济技术开发区（汉南区）分局报警。接警后，该分局刑侦大队、薛峰派出所迅速启动电信网络诈骗“止付”机制，但查询发现308万元已全部通过网银转走。案情引起武汉市公安局刑侦局打击电信网络诈骗专班的重视，他们调派精干力量与分局一起组成专案组，围绕资金流、信息流的调查等工作，展开破案攻坚工作。300多张银行卡海量信息碰撞出一条线索专案组民警围绕该案的资金流迅速展开调查。他们调取了大量涉案银行卡帐户开户信息、交易流水，发现308万元进入“安徽宿州**贸易有限公司”的账户后，很快通过网银、支付宝、微信分解到五级帐户，全部化整为零，并转移他处，这百张银行卡大部分开卡地在广西南宁。随后，专案组安排人员赶到南宁，继续调查资金去向。民警深入调查发现，此次作案与以往不同，之前骗子往往将被骗款逐级分解，直到五级甚至更多级帐户中，然后安排雇请的取款人员到ATM机直接提现，一张卡一次提取2万。此次资金流并没有通过ATM提现，而是分批汇入了一个注册地在境外的赌博网站公司的帐号。办案民警给记者打了一个比方，“好比赌博网站是个大池子，骗子的资金流汇入后，和其他形形色色的资金流汇集交织，然后继续随机地交易，这样几乎无法识别出哪些资金流的资金与诈骗相关。”这种对诈骗赃款的洗钱方式，民警在办案中头一次遇到，侦查、取证无疑都面临着极大的挑战。如果资金流查不清，很可能案件就僵在此处了。一想到被骗公司遭受巨大损失，当事人身心受损，民警深感破案责任重大，明知其难，却不得不迎难而上，但对赌博公司资金流的调查却是异常艰难。民警发现，骗子通过赌博公司后台账户，将骗来的钱全部汇入赌博公司里的数十张银行卡，接着又出现第七级、第八级转账资金流，无法再和本案的被诈骗资金进行对应，即便是骗子使用自己真实的身份登记的银行卡进行转账取钱，亦无法形成关联。按传统的办案方式走不下去了，专案组迅速调整思路，调取了5月31日至6月7日期间利用赌博公司网站平台取款的300多张银行卡的全部信息，进行海量信息的碰撞、比对、分析，从中意外地发现有一个户主为韦某某的帐号十分可疑，分别对应不同银行的4张银行卡有资金汇出。返回武汉分析相关数据后，民警于7月23日再赴南宁，对追查出的4张银行卡的资金流向进行侦查，果然发现案发之后的连续4天，这些帐号均有柜面和ATM机进行数十万大额取现的情况，极有可能是涉案嫌疑人将诈骗款提现了。专案组通过视频追踪发现，使用“韦某某”的银行卡取款的人为同一人，进一步调取“韦某某”身份证照片信息和视频中取款人员信息进行比对，确定取款人员就是“韦某某”本人，且其银行卡内金额被取完后即再无交易流水，由此专案组确定，韦某某为涉案的一名重要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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